读城记 · 北京 | 邂逅有灵魂的秋天
老舍说:“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晓得,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秋高气爽。远远望去山上的叶子静静地红着。城墙根下晒太阳的老猫在落日的酡红里伸着懒腰,胡须被染成灿灿金红。雍和宫的柿子树叶子落尽,留下一树橘红的小灯笼,隔着一排屋脊兽,底下又是融进暮色的朱红宫墙。游客在晚风里裹紧了外套预备着明天早起去天安门看那正红的国旗升起。北京的颜色无疑是红色,而在北京那短暂的秋天里,这红色好像更醇厚宁静。
秋天是适合怀念的季节,而北京是适合怀念的城市。
工作日的下班车流里偶尔混着单车的铃声,好像小河里突然溅起几滴晶莹水珠。这个声音在秋天最为清脆,有时会把人拉入时代回溯的恍惚。北平的秋天是怎么样的?是汪曾祺说的过去玉渊潭“一到秋天,老远就闻到烤肉香味”。是老舍说的:“果子而外,羊肉正肥,高粱红的螃蟹刚好下市,而良乡的栗子也香闻十里。论花草,菊花种类之多,花式之奇,可以甲天下。西山有红叶可见,北海可以划船——虽然荷花已残,荷叶可还有一片清香。衣食住行,在北平的秋天,是没有一项不使人满意的。即使没有余钱买菊吃蟹,一两毛钱还可以爆二两羊肉,弄一小壶佛手露啊!”
西山的红叶红了又落,金红辉映的八达岭上登高望远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紫禁城的怀念注定比其他城市更加深沉。权力中心矗立的沉默城墙,见证过江山改色,亦见证过某个宫娥的拈花垂泪。我们在廊桥庭阁里踏过古人的足迹,也终将被后人的足迹掩埋。怀古秋季最宜。尤其在北京,历史沉积下浓醇的红色,化得开你千次万次的涂抹。这份怀思在秋风中,在满地黄叶中起兴,也乘秋风而去,独留一人嗔痴。
一到秋天,北京就更像北平一些,现代化外皮下,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的古城的残体,随着渐浓的秋意,在明朗的天空下静下来,慢下来。当然熙熙攘攘的城市生活也很好。出租车在电台的音乐声里缓缓地挪动,司机师傅在同乘客热情地聊天。拉完这一单他就可以下班,回家迎接他的,将是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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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天语
『小南时光』主播责编 | 童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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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编 | 龙禹圻
剪辑 | 张智煜
指导 | 逸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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